“肯定是只母的。”
“还剁成了肉馅?”
“还剁成了肉馅。”
“还喂鸡吃了?”
“还喂鸡吃了。”
“我的天!可不得了,秀秀她娘,可不得了呀!又是白尾巴尖的,又是母的,你就没法儿猜‘她’有多大辈分啦!还不儿孙成群呀?秀秀她爹可闯大祸了,‘她’的儿孙们不把你家闹个天翻地覆才怪呢!……”
唬得个秀秀娘魂飞魄散,张大着嘴,半晌儿说不出话。
“别怕。别怕!好歹有我,好歹有我姚三奶呢!常言说得好,救人一命,胜过积八辈子德。同村住着,我能袖手旁观吗?你先头里回去,我收拾收拾随后就来!……”
秀秀娘慌慌张张地就往家赶。
姚三奶倒并非想诈取钱财。她是信黄鼠狼会得道成仙这种说法,也非常自信她那套驱邪的本领。她完全是凭着侠肝义胆要为救徐有德一条活命而重操旧业,赴汤蹈火在所不辞。
她怀里隐藏个布卷儿,一双小脚向前移动得如急急风律,身子扭扭搭搭地就来到了徐家。她先命秀秀娘拉严窗帘,随后从怀里抽出布卷儿,展开来,呈现一柄尺长的小桃木剑(原有的那把在“文革”中被没收了,至今仍是队长家孩子的玩物。这一把是新近让儿子削的,尚未“血刃”)。她又命秀秀娘燃上香。秀秀娘说家中无香。她说蚊香代替也行。秀秀娘便遵旨燃上了一盘蚊香。这时间内,她已抹了把锅底灰涂在自己脸上,皱巴巴的脸变得吓人倒怪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