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寡人明知你数次对褒姒下杀手,甚至狠心到劫杀寡人的随行军,寡人不动你,不是不敢,是怜你一片真心。”周王宫湦这话说得极慢,而楚夫人的面色却极难看,立刻反驳道:“臣妾没有……”她使劲儿地摇着头。
“没有?”周王宫湦面带着笑意,看起来并不像是发怒,“你以为你做些什么,能瞒得住寡人?你若是以为寡人怕了你,一而再,再而三,那么启之就是你的前车之鉴!”
楚夫人腿一软,顺着桌案跪倒在了地上,满面泪水:“臣妾没有,臣妾从来没有想过要谋害大王,臣妾只想让大王生,不想让大王死……”她抱住周王的腿,“臣妾不愿看见大王夹在褒后与群臣之间,才处处针对她,可臣妾改了……难道大王看不出臣妾已经改了吗?臣妾不再为难褒后,也劝哥哥收手,他也还了当日掠走的三座城池……臣妾做的这一切,不是为了大王的一颗心,而是求大王怜悯,能记挂酉阳宫,记挂我这个楚夫人,偶尔前来探望一眼!”
周王宫湦俯视着跪在自己身下的楚夫人,捏起她的下颌,慢悠悠地用一种意味深长的口吻说:“寡人不动你,不是寡人怕你,而是寡人心中纵有诸多不舍、不忍,不愿意举刀对着你。你与寡人出生入死,救过寡人性命,这分量别人不能比。越是这样,寡人对你的期望就越高,你也就越令寡人失望。”他说完就将手从熊宁的下颌上拿了去,楚夫人的头立刻低了下去,碎发掩住了她的面颊。周王宫湦站起身,用严肃的声音向楚夫人说,“寡人所以在酉阳宫中见郑伯,没别的原因,启之的死总得有个交代。寡人要启之死,不是因为寡人要扶正三叔,而是郑伯这个位置,他们既然要争,就谁也别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