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庙空落落,十分寒酸;神谕默然无声;天神变成了人;连人也不是,是演员。
“他走了,而我久久地留在位子上发呆,忘了喝带香料的热酒,我叫了这份酒只是了为摆出骑士风度。我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和朝我投过来的目光时,恐惧袭上心头;我平生头一遭处在这样暧昧的境况中,跟这种阶层的人厮混;后来,国外锻炼了我,使我能应付这类对我的地位很尴尬的场面。
“我站起溜走,但忘了付账。伙计追了上来,我羞愧难当;只得回到店里,对柜台作解释,忍受朝我投来的轻蔑和嘲讽的目光。我走出门来,觉得有人尾随在后。我找不到马车钻进去;喜剧院前面已经见不到马车。沉重的脚步声历历可闻,总在跟踪着我。我哆嗦着回过身,看到一个魁伟的莽汉,我在咖啡馆的角落里已经注意到他,他的模样很像密探,或者比这还糟。他对我说话;我不知他说些什么,恐惧使我丧失了理解力;不过我还算头脑清醒,想到要摆脱他。恐惧给人以勇气,我顿时变作女中豪杰,猛地在他脸上打了一拐杖,然后仍掉拐杖,以便跑得快一点,我的大胆使他呆住了,我像闪电一样快跑,直跑到弗洛朗丝家才停住。第二天中午,我在拉上轻纱帘和柱头插上粉红羽的床上醒来时,以为做了一个梦,从昨天的奇遇和失望中感到极大的侮辱。我真以为自己断绝了爱情,我想自我庆幸,可是徒然,我感到要命的悔恨,烦恼又降落到我的生活中,一切都幻灭了。这天,我把拉里厄赶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