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:未知别久心中事,且听今朝口内言。
山玉听得一声“请”,见忙整衣,往后就走。云小姐往后一闪,只见山玉走近后堂,抢一步,望太师、夫人双膝跪下,除去乌纱,放声大哭道:“恩伯、恩伯母大人在上,小侄钟山玉叩见。”太师故意问道:“你是那个?”山玉道:“御史钟乃是难父,道老恩伯忘却了么?”太师叹道:“原来乃是贤侄,可喜可喜。你且起来,老夫为你不知憔了多少心,你且将别后之事,细细说与老夫知道,怎生逃出命来的。闻得令堂、令妹被奸人谎奏抄家,俱已落水而死,只有一门族眷,尚在刑部牢中,不知你却怎生改籍杭州,发达至此?”山玉道:“大人在上,一言难尽。”
正是:六年分别话,一夕已难言。
山玉遂将思念救父,如何奔到京中,不曾会见恩伯,被云文勾引吃酒,刁发设计陷害问罪。充军路上,被刁虎差人杀劫,遇红元豹店救到杭州西湖卖画,得遇章江母亲、妹子。蒙陈玉送信。我到杭州在雷峰观害病,蒙张员外接到家中。两下结说到此,便住了口,跪下道:“求大人恕罪。”太师道:“但说无妨。”山玉道:“母亲因念他之义,彼此结了亲,闭户攻书,方得至此。但大人若念旧盟,仍许难侄之婚,则难侄必先娶小姐,再娶章氏;若大人不许,只难侄见父之后,定削发为僧,终身不娶,断不负二大人之心也。”说罢,泪如雨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