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个阐释里,赵括除了谈兵之外,还多加了一个“三寸舌”的要素,其实是徐梦莘“空口”的变化之一。
后来这种用法在明代又产生了一个新变化:“不曾上马杀贼,安得哆口谈兵。”
这话是杨嗣昌说的,“哆口”即“开口”。大概他是感于自己在前方杀贼拼命,后头一群朝廷大员汹汹议论,才有此感慨。在他心目中,大概满朝皆是赵括,才有此感慨。
无论变化为何,总之“赵括谈(论)兵”这个组合,和“赵括读书”一样,已经形成了固定用法和意义。用清代赵藩在《邯郸杂咏》里的总结就是:“赵括谈兵计以疏”。历代说起赵括,无非谈兵、读书、论兵、辩博、狂躁、侈谈、口舌、徒读等语。
但这些修辞,始终跟纸没什么关系。
让我们回过头来,看看所谓“纸上谈兵”又是怎么回事。
“纸上谈兵”,是把“不切实际”的抽象意义具现化到了“纸上”,从而构成一个隐晦的比拟,并明确指向军事专业。这一修辞的形成,也并非一蹴而就,就像从海藻到恐龙一样,有一个颇为漫长的进化过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