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、心学先驱陈献章与白沙学派
陈献章,字公甫,别号石斋,广东新会白沙里人,学者称他为白沙先生。白沙里濒临江门,故称其学为“江门之学”或“白沙之学”。
陈献章在宋明文化发展史上具有重要地位,他的学说成为宋代的程朱理学向明代的阳明心学转移的过渡环节。其贡献不仅在于他提出一个别开生面的虚实参半的宇宙观,更重要的是他倡导的“贵疑”、“自得”的新学风,倡导的独立思考不以圣贤是非为是非的思想解放精神,高度肯定人的主观能动性的作用,开明代心学之先河。
“天地我立,万化我出”的心本论。陈献章提出宇宙一分为三,天、地与人,但又统一于气,气的运动变化形成宇宙间形形色色的万有之物。他认为虽气凝聚为有形之物,却有“道”“超然”于“形气”,“道不可言状”,道是看不见摸不着的,道是虚,但非空。在道与气的关系上,陈献章认为道和天地一样“至大”,至大至虚的道是宇宙万物的根本,宇宙为形气的实体,是虚实的统一,实中存虚,虚寓于实。他同宋明理学家一样旨在探究道、理、形、气之间的关系,但其宇宙观已不沿袭“理气先后”或“心即理”的固有模式,而是重辟“本虚形乃实”的蹊径,既言虚又言实,既讲形气又讲道与精神。从他“道”为“天地之本”的观点看,似与朱熹以“理”为“生物之本”的观点相近,却又有所不同,他不像朱熹那样把“理”看作是独立于万物之先的绝对本体,而是提出了万事万物万理具于一心的观点。由此,他进一步引申出“天地我立,万化我出,而宇宙在我”[10]的心本论观点,这与陆九渊的“宇宙便是吾心,吾心便是宇宙”的观点又似乎十分相近,但也有不同之处。在论证方式上,他毕竟受过朱学的熏陶,对理的认识不像陆九渊那样直接,而是有一个逻辑发展的过程。在对心的理解上,陆九渊指出“心”具有知觉能力和伦理本性,而陈献章则主要强调“心”的知觉作用是决定万事万物的枢纽,具有明显的唯我倾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