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房子里到处都是老鼠,”他捕捉到了我探询的目光,便说道。“无论我怎么努力,也无法把他们消灭掉。”
不断传来的声响,就像是有老鼠在地板上拖着什么东西慢慢地走。声音越来越近,像是到了卡恩比的房门前,停了一会儿,又渐行渐远了。我的雇主显出焦虑的神情;他充满恐惧地专心听着,声音越近,他越害怕,声音远去,他的恐惧也减了几分。
“我太紧张了,”他说。“我最近做得很辛苦,所以才这样。即便是很小的一点声音都会让我心烦意乱。”
声音渐渐地消失了。卡恩比也稍微回过神来了。
“能把你的译文再念一遍吗?”他问。“我要一字一句地把它吃透。”
我照办了。他听着,还是刚才那副专注的样子,而这次走廊里没有任何声音来打搅我们。当我读到最后一句时,卡恩比的脸色变得更苍白了,好像最后一点残留的血也已经流尽了;他深陷的眼睛里发着亮光,就像是穹顶深处的鬼火。
“这是最值得注意的一段话,”他解释说。“我的阿拉伯语不行,所以我拿不准它的意思;而且我发现奥拉斯·伍缪斯的拉丁文译本把这一整段话都删减了。谢谢你具有专业水准的翻译。你终于帮我搞清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