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告诉自己,穿过去,穿过去就能看清楚一切了;穿过去,穿过去就是新的日子了;穿过去,穿过去或许就能和慧茹重逢了。
可是他没穿过去,被老孙拉住了,然后一路被拉到了殡仪馆,岳父岳母已经把陈慧茹的灵堂安置在了那里。接下来几天,会有繁缛的仪式,会有聚集的亲朋,会有流水的宴席,好像越烦琐越代表着对死者的尊重,可却从来不会理会生者的痛楚。
那几天,程松岩木讷地站在灵堂里,守在陈慧茹的棺木旁,在鞠躬回礼的很多瞬间里,都快忘了那死去的人是自己的妻子。但只要猛地想起这近在咫尺的天人两隔,他的心脏就会抽动着疼痛,哭肿的眼睛也要再红一回。
万事终有尽头,告别也是,再繁缛的仪式,也阻拦不住陈慧茹的尸体被推进火化炉。程松岩看着那火焰跳动的门被关上,岳父岳母哭天抢地,他却在这最该情绪激烈的时刻,生出了一种不该有的淡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