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可得赶紧了。”卡尔毫不犹豫地说，并马上坐在了钢琴前面。
“您需要乐谱吗？”克拉拉问。
“谢谢，我甚至都还不能完全识谱。”卡尔回答道，并开始弹了起来。那是一首小曲子，卡尔很清楚，如果要弹得让外国人也听得懂的话，这首曲子应该以特别慢的速度来弹，但他却以非常快的速度弹完了。弹完之后，房间里被突然打扰的寂静仿佛又回到了原位。大家都愣在那里一动不动。
“很好听。”克拉拉说。然而对于刚才的演奏，没有任何客套话能让卡尔感到高兴。
“现在几点了？”他问。
“十一点三刻。”
“那么我还有一点时间。”他说，并在心里想着：“不是这首就是那首。我不需要弹奏我会的全部十首歌曲，但我可以尽量弹好一首。”于是他开始弹奏他钟爱的士兵之歌。他弹得非常慢，以至于听众烦躁的期待都不禁延伸向了下一个音符，卡尔却依然按兵不动，只是简单地让乐器发出声音。事实上，他在演奏每首歌曲时，都必须先用眼睛找到正确的琴键，而且他还能感受到自己内心正产生的一种痛苦，它试图超越这首歌曲的结尾，去寻找另一个结局，却无法找到。卡尔弹完这首歌后，眼含泪光地看着克拉拉说：“我什么都弹不好。”
这时隔壁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。“还有人在听呢!”卡尔惊讶地叫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