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不让我到街上玩,我也没有时间玩,因为干的活越来越多,现在除了日常要干女佣、门房和“跑腿”的活外,天天还得在宽宽的木板上钉白麻布,再在上面贴上图纸,抄老板的工程预算资料,核查承包商的账目。老板呢,像台机器,一天忙到晚。
那几年市场上公家的房子都先后归私家商人所有了,一家家的商店都忙着改建扩张,我的老板承包下了店铺的装修和新店的建设工程。“拱梁的改造和屋顶天窗的开设”等的图纸先由他画出,我再拿着图纸,连同装有二十五卢布的信封,送给一位老建筑师。对方收下钱,签了意见:“图纸切实可行,本人负责监督施工。某某签字。”他当然不了解实际情况,监督也无从说起,因为他已重病在身,出不了门。
我负责把贿赂市场管理人员和其他有关人士的钱分送出去,取回了“干种种非法勾当的许可证”——这是老板对那些证书的说法。作为回报,我在老板家人晚上外出做客时,可以坐在门口台阶上等着他们回来。这种机会不是经常有的。他们通常都是半夜三更才回来,我在台阶或在门对面的木堆上一坐就有好几小时,眼望着借我书的太太家的窗子,贪婪地听着传来的欢声笑语和乐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