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高静坐在那里连连摇头。他想,燕红就这样按她认定的路子走下去,只能是凶多吉少。但愿她能在前行的途中幡然醒悟,澡雪精神,恢复自然而本分的生活。
他看看手表,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多钟,就给祁高笃打了个电话,说要回山。祁高笃说,自己正在外面办事,一时回不来,让苏经理安排车辆送他。
回到玄溪水库大坝,石高静从车窗里向外看了一眼,突然吃惊地瞪大了两眼——那座刚从水中露出来的逸仙宫已经没有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废墟,废墟上有许多人忙忙碌碌,还有一些人像蚂蚁搬家一样,抬着木料、砖瓦向水库周围的村子走去。他急忙让司机停车返回,自己匆匆下来,跑下大坝。
离得近了,他看得更加清楚:逸仙宫所有的房屋都只剩下断垣残壁,上面有几百人还在继续拆着、捡着。他站在庙后面的高处大喊:“乡亲们!请不要再拆了!这些材料还要用来建新庙呢!”然而,他的喊声不起任何作用,山民们并不停手,照干不辍。
一个中年汉子从庙东边走来。石高静看了看,原来是两年没见的老阚。老阚皱纹满脸,两鬓斑白,额头上还有血迹。石高静问:“老阚你也来了?你头上怎么有血?”老阚叹口气道:“咳,别提了,今天我这脑壳差一点开了瓢。”他把头上那顶蓝布帽子摘下,石高静看见他头顶的头发与大片血痂纠结在一起,吃惊地问他为何受伤,老阚说:“怪我多管闲事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