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铖明阔步走在乡间的小路上。他在心里大声呼喊:
太爷爷,您看见了吗?
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二首
(清)林则徐
出门一笑莫心哀,浩荡襟怀到处开。
时事难从无过立,达官非自有生来。
风涛回首空三岛,尘壤从头数九垓。
休信儿童轻薄语,嗤他赵老送灯台。
力微任重久神疲,再竭衰庸定不支。
苟利国家生死以,岂因祸福避趋之。
谪居正是君恩厚,养拙刚于戍卒宜。
戏与山妻谈故事,试吟断送老头皮。
苟利国家生死以
伫立山头,山风呼啸,记忆在僵冷的时光中温润地苏醒,行伍列列,恍若踏歌而来,歌声激荡,应和群山的伟岸与苍莽。
时间退回到70年前,腾冲战役结束一个月之后,布威尔·里维斯中校步行来到腾冲。沿着废墟瓦砾,他却再也找不到腾冲旧日的繁荣。曝尸的气味刺鼻,破碎的屋顶孤独坍塌。穿过锯齿状的孔洞,葡萄藤和其他攀缘植物开始生长。他捡起一顶日本钢盔,它所保护的头颅早已被击得粉碎,连接头颅的尸体横卧一旁,除了腰带,其他部分已难以辨认。三株粉红色的牵牛花,已经在这个腐烂发臭的胸口上发芽开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