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叔寒摇摇头,说道:“何止是山阴县中的‘了尘宫’?江南有头有脸的道宫都是这样一副德行。只不过这个妙真自恃容貌出众,行事太过大胆了些罢了。”
“唉!”秋仪之不由长叹一声,说道,“江南乃是文明开化之地,每届科举中的举人、进士都名列全国之首,甚至要占据半壁江山。却没想到官场之中居然拆烂污到这种程度,诚可谓是金玉其外、败絮其中了。”
林叔寒苦笑道:“大人还是高看了这群腌臜官员一眼了。后来江南几处道观里的道士,也看样学样,打着求子、祈福的名号,在官员家眷里头乱窜,淫 乱得不成样子,真真是让斯文扫地啊!也就是因为这样,蔡敏、殷承良才不得不捂住这床遮羞的被子不肯掀开,否则里头必然是一副入不得天下人眼的烂摊子!”
秋仪之听林叔寒讲到这里,已然是坐不住了,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,便“倏”地站起身来,绕着那半棵松树不住地转圈,口中不知喃喃自语些什么。
只听林叔寒继续说道:“因此秋大人明面上办的不过是‘了尘宫’妙真居士这一件案子,其实牵扯到江南上上下下几十家道宫、道观,更关乎无数官员的荣辱脸面。要说秋大人是同整个江南官场为敌,也是毫不夸张啊!更何况,江南历代进士及第的甚多,朝廷六部中枢之中江南道出身的官员也是数不胜数。他们同江南地方官或多或少都有同乡、同年之谊,此案即便是闹到刑部,都未必能办的下来呢!”